《古德猫宁》（14）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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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婴当机了好久，才好歹重启过来。
温宁在旁边战战兢兢了好久，生怕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了才弄得魏婴这个模样。魏婴转头看向正担惊受怕着的温宁，努力让自己正常地笑了一下，道：“温宁，《陈情》的番外我会尽快交给情姐的，我现在有点事，你要不就先回去吧？”
温宁忙不迭地点头，往外面走，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魏婴一眼。魏婴正呆站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字看，恨不得盯出个洞来。忘机早就跟了过来，这会儿正端方地正坐在魏婴的脚边，神情严肃地看着这个突然不动的魏婴。
素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魏婴，从刚才说出那个名字之后……就一直是这个魂不守舍的模样。
温宁在心里再三确定了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记错、答错，十万个摸不着头脑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魏婴站了好半响，终于还是大声骂出来：
“我靠！！！！！”
然后眼神一扫，正好扫到脚边的忘机，他一把把白色的布偶抱起来，开始用脸使劲蹭忘机柔软的皮毛。
“含光君就是蓝湛！！！！”
“忘机我靠这两个是一个人啊！！！”
“蓝湛这家伙！！！”
忘机表面很雅正，内心很懵逼。
魏婴整个人都沉浸在“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一般的喜悦里。
他暗恋的人，和他如今有好感的人，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是沧海和又逢的水，是巫山和又遇的云，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是他。
山川是他，江海是他，星辰也是他。
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蓝湛，仅此而已。
魏婴满脸都是笑，他坐下，把忘机放到腿上，十指如飞地打字。
［好啊！］
［什么时候？在哪里？我很期待！］
很快便收到了回复。
［我也很期待。］
魏婴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放大了。
好像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
蓝湛从刚才无羡敲下爪子的那一刻就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前，整个人都绷紧了得看着那个对话框。
始作俑者却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打着小呼噜，半睡半醒还不安分地不时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好啊！］
对话框弹出来，蓝湛眼睛一亮。
很快又显示出下一句，蓝湛看着“我很期待”四个字，嘴角扬起一个有点温暖的弧度。
他的手落在键盘上，缓慢却极为小心地打了几个字，敲下回车键。
［我也很期待。］
屏幕那边的人，可能不知道这几个字他打得有多温柔吧。
魏婴与蓝湛确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在这个周末，在离他家并不算很远的一家咖啡店。
友好地结束谈话之后，魏婴还是一副傻乐的模样，整个人都自带小花花的背景。
他捉起忘机的两只爪子，满脸正气地道：“忘机，我过几天就带你去认识个新朋友，开不开心？开不开心？”
忘机被他强行握着爪子上下晃动了一下，表示“开心”。
“开心是吧！我也觉得开心！”
忘机冷漠，好了，知道你开心了，下一个。
魏婴仿佛感受到了自家猫咪眼神里的鄙视，又笑嘻嘻道：“诶不要这么冷淡啊！好歹也是给你相亲呢！”
忘机：……相亲？？？excuse 咪？？？
于是甩给魏婴一个看智障的眼神，移开自己的爪爪，跳下了魏婴的腿。
魏婴摸着下巴道：“说不定还真是相亲呢……含光君家猫公的母的？”
魏婴一边想着，诶，现在可以改叫蓝湛家猫了，含光君叫久了还有点改不过来，一边想好像的确从来没有说明过无羡的性别。
不过应该是只小公猫吧……
那能不能和忘机相亲啊？
魏婴摸着下巴，又嘿嘿嘿笑起来。
怎么不能！
想着想着魏婴突然一拍大腿。
“靠！”
他突然想起——
到了约定的那天早晨，魏婴一万个难得的和忘机一个点起了床。
他这几天都颇有些魂不守舍。
魏婴在镜子前端详了半天自己的脸，确定没有明显的黑眼圈、眼睛里的血丝、或是胡子拉碴。他还是忐忑地又看了半天自己的脸，又斟酌了半天着装是否合适。
他那天突然想起——
蓝湛，是知道他是魏婴的。
他魏婴向来不是会遮遮掩掩的人，也不是蓝湛那种绝不会发与工作无关的内容的人。所以他的微博号上，生活日常那是一把一把地抓，也从不吝于发自己的照片——
魏婴突然感到一些绝望。
但又有些欣喜，不可言说的小小的雀跃从指尖眉间一点点地窜到心底。
蓝湛知道他是魏婴，但还是愿意与他交流甚至见面。
他又有些微妙地想到，那蓝湛是出于什么心理——约他见面的呢？蓝湛肯定不会知道他已经认出他了吧？
……该不会真的是为了猫吧？
魏婴对着端正地坐在旁边看他梳洗的忘机张开双臂，唤道：“忘机，快到怀里来。”
忘机顺从地向他走近，魏婴一把捞起忘机，抱住揉了揉毛茸茸的猫脑袋，道：“准备好见你相亲对象没？”
忘机自然是不理他的。
魏婴又笑着揉了两把，心里却想，要是蓝湛真的只是因为猫，那他可是要吃醋的。
蓝湛提前几天边对工作室告了假，虽然本来周末就是没什么特殊安排的。
“兄长，我周日需外出一日，如有稿件或访谈的安排，还请推迟一日。”
“好的。阿湛你竟然会有事，这可真难得。”蓝涣笑着道。
蓝湛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去见一位朋友。”
蓝涣笑得更温和了，“你难得这么开心。说起来还是你第一次说起要见朋友，要好好和人家相处。”
蓝湛一句“并未”在舌尖绕了几个转儿，最后还是诚实地没有说出来，蓝湛对着兄长微微颔首。
似乎并无否认的必要。
蓝湛正整着衣领。他的衣柜里除了正装、居家服外似乎并无什么适合这种场合的衣服，他对着衣柜沉默了半响，挑了一件蓝色的衬衫，搭一件灰色的修身毛衣。
他很少尝试这样的服饰，希望还合适吧……
蓝湛戴好无框眼镜，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灰色的毛衣让他看上去比平素的冷淡孤高多了一分和软，还平添了几分学生气。
很适合去见他。
无羡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挺早的就蹦起来了，正围在蓝湛旁边打转转。蓝湛蹲下来，抚了抚无羡的背脊，低声道：“我们走吧。”
无羡对他喵了一声，似乎是在答好。
蓝湛翻出自从蓝涣把无羡送来就再没用过的卷云纹蓝色猫包，动作轻柔地把无羡放进去，又安抚地摸了摸他才拉上拉链。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夷陵老祖”五分钟前发的微博“今天要去见一个人！现在非常紧张！”，轻轻地笑了笑。
黑色的猫咪颇有些好奇和振奋地靠近不远处的白色大猫，他一步一步地缓慢靠近，发出一声小声的几分试探又几分示好的“喵”。
白色的布偶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盯着这个陌生的同类，尾巴微竖，一动不动，有些警惕地待在原地。
无羡靠得近了，试探着伸出一只爪子要去碰布偶猫的爪子。
忘机迅速地往后挪了一点。
无羡相当难过地低下头，委屈吧唧地小声“喵”了一声。
“忘机。”魏婴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他听着都快心软了，忘机是怎么忍心让人家这么失落的。
忘机抖抖耳朵，看着面前的小小只的黑团子，也有些不忍心，他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出爪子碰了碰小团子。
无羡一瞬间就又活泼了起来，他顺势靠近忘机，亲昵地蹭了蹭白色的大猫。
“你家羡羡真可爱啊哈哈哈……”
魏婴道。
蓝湛点头，低声应道：“嗯。”
两只猫算是相处融洽，但两人间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将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蓝湛已经在咖啡店里坐了一小会儿了，他习惯提前，更何况是见魏婴。
而魏婴也着实比他想的早到不少——
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魏婴一只手扶着猫包，另一只手正搭在眼睛上方做出一个寻找的姿势。他一眼就看见了坐着的蓝湛，笑起来，走近了，道：
“含光君——”
“好久不见呀。”
蓝湛愣了两秒，微微敛眸。
“好久不见。魏婴。”
TBC
增：于04.29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