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不说。高中戏份走完了,猫猫下章见。
朋友,一起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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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我可以进来吗?”蓝涣走到蓝湛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蓝湛一边说:“请进。”一边小心地将一枚粉色与黄色相间的干花书签夹到书页里,合上了正在看的书。
蓝涣动作很轻地打开了门,笑道:“又在看书啊,不休息一下吗?”
蓝湛摇头,道:“还有两月。”
还有两月,便是高考了。
蓝涣道:“好吧,不要太累了。我是来找你确认一下,大学决定好去法国进修了?”
蓝湛持书的手猛地用力,修长的手指抵着硬皮书壳,指腹隐隐发白。
但他只是颔首道:“是。”
蓝涣点点头,又温言道:“那我便这样与叔父交代了,你还是要注意休息。”然后便退出了房间,如来时一般轻柔地带上了门。
蓝湛默然地摊开书,定定地看了书页好久,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轻轻拿起书签。
书签是三朵玫瑰稍交错得竖着摆着,然后细心封起来的;上下是两朵粉玫瑰,中间夹着一朵黄玫瑰,排得极具美感。
粉玫瑰和黄玫瑰,是探病时惯送的花。
蓝湛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书签,想,这样也好。
他这辈子是舍不了魏婴了,但魏婴不一样。
不相见反而最好吧。
蓝湛按了按太阳穴,不再想这些,心无杂念地接着看书。
高考后第三天。
“蓝同学!你来唱一首吗!”
面对热情地递上话筒的同学,蓝湛礼貌地摇摇头,拒绝了。
蓝湛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果汁,入耳皆是嘈杂乐声,入眼尽是群魔乱舞,蓝湛觉得头有点疼。
……他是怎么一时想不开答应来这个聚会的。
从打牌的一群人里跳出个少年,他一把抢过话筒,笑嘻嘻地对点歌台旁边的同学嚷道:“我来我来!给我点首《与归》!置顶置顶置顶!赶紧的!”
带笑的少年被簇拥到前面,蓝湛一直看着他,那少年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对着他有几分调笑又几分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蓝湛像突然被柔软的小动物伸出爪子碰了一下一样。他在对上视线的刹那就低下了头,又抿一口杯中的果汁。
……对,他会来这里是因为是魏婴亲自打电话邀请的他。
魏婴点的歌已经放起来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手持麦克风,站在人群中央,唱着他的歌,送给他的歌。
“这一曲横吹,吹皱谁的眼眉,
十三年尽倾杯,偏不敢回顾谁……”
他的眉眼介于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成熟之间;他没看歌词,就那样张扬而夺目地唱着,却又在漫不经心的神情里带出几分认真;昏暗的ktv包房里只有彩色炫目的灯,但他好像才是房间里最亮眼的光。
“高中三年都不一起出来玩一次的话多可惜啊!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嘛!”
蓝湛记得电话里魏婴是这么说的。
他垂下眼帘不去看被簇拥在中间的魏婴。
他不会知道他才是他的遗憾。
不过他甘愿有这个遗憾。
那边突然喧哗起来。
倒不是说一开始不吵,只是现在更吵了。
蓝湛转头,果不其然,被围在中间的还是魏婴。
“又真心话大冒险!你们俗不俗啊!”
虽然是这么说着,闻声凑上去的一群人还是兴致勃勃地拿了游戏牌在桌子旁边围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玩了多久,蓝湛在离得有些远的沙发上坐着看得都有些兴致缺缺——不过他本来就兴致缺缺。
魏婴出奇地一次都没有抽到被惩罚,更甚没有被抽到过作为别人的惩罚对象,只引得那边一群人大呼不过瘾,魏婴洋洋得意地说:“还不快膜拜本欧皇!唉,没有惩罚,这真心话大冒险玩得真是寂寞如雪。”意料之中地引来一片嘘声。魏婴于是又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蓝湛看得心里有一点想笑,但出口却成了无声的两个字:“轻狂。”
然后就天道好轮回了。
“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一群人“嘿嘿嘿”地笑着看着刚才还大放厥词的魏婴。
竟无语凝噎。
魏婴一拍桌子:“大冒险大冒险!真心话有什么意思!”
然后魏婴就被蒙上了眼睛塞到了包间的角落,包间里的一群人一哄而散,都不知道跑哪个角落了。
因为大冒险的内容是:
“魏婴你蒙着眼睛待角落里!然后转五圈!再找人!并且准确地判断出找到的第一个人的身份!没找到人或者说错了是谁那就——今天都归你买单!”
魏婴哀嚎:“你们这是要剥削完我的不多的身家啊!!!”
并没有人理他的哀嚎。
而且大家都嘿嘿嘿地跑到了包间外。
——认命买单吧!
众人毫无同学爱地想。
魏婴被蒙了眼睛,加之包间里本就昏暗,他是真什么都看不见。他倚在角落的沙发上,手屈起搭在沙发上部,靠得倒是很舒服,他一边想着就当体验一下盲人的感觉,一边听到很轻的脚步声靠近了。
他笑着说:“现在还有闲心思来逗我?不过我还没转圈呢……你不怕我反身抓你然后让我不用买单?——大好人啊!”
那个靠近的人却不答话。
魏婴又道:“哪位啊?总不会是江澄吧?”
来人还是一言不发,魏婴在蒙眼布下眨眨眼睛,微微一笑,刚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却感到一阵大力把他推得固定在背后倚着的沙发上,然后手腕被牢牢钳制住。
魏婴想,我靠,这是和我有仇的人趁机会来打我?!
魏婴正打算反抗并摘下蒙眼的黑布,下一秒他就震惊了。
唇上传来温润而柔软的触感。
魏婴内心的震惊不亚于刚才以为有人要打他。
他这是……被人强吻了?!
魏婴试图挣开手腕的禁锢,却没有挣开,然后他一怔,放弃了本来再次挣扎的打算。
亲吻他的人,在颤抖。
魏婴想:估计是个暗恋我多年的小姑娘,害羞得很,今天找到机会鼓足了勇气才干出这种事情,我要是真挣开了看见了是谁,那这姑娘不得羞愧到死。算了,大老爷们儿的,被占次便宜就占吧,虽然还是很气……不是我说,嗨,这小姑娘力气还真大。
唇瓣厮磨,魏婴隐隐约约觉得对方身上有些熟悉的气味,但他一时也想不起是什么味道,正在他走神之际,对方的攻势却陡然一厉,他一时未及防备,对方的唇舌已经开始攻略城池,魏婴被亲得茫然又无力,对方占据了完全的主导权,唇齿交缠间,他又迷迷糊糊地觉出对方动作的几分小心翼翼和珍而重之。
不知道这个突然的吻持续了多久,魏婴只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对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前还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魏婴听见门开关的声音,但他无暇去揭开蒙眼布看那人到底是谁——他在原地又坐了个半分钟,才觉得有点从方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
魏婴哪里还顾得什么大冒险不大冒险,他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布,包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脸上还未褪下的温度、被亲得红肿的唇瓣和他尚有些呼吸不畅之外能说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魏婴回想起方才那个暧昧又缠绵的吻,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依稀带着皎如月华的光,但他还未及剥开朦胧的云雾去一探究竟,那影子却又很快消失了。
这可是他的初吻啊。
被别人强吻夺走了初吻,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魏婴在心中苦笑着暗骂自己两声,打开包间的门,喊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这人都不见了!”
蓝湛一捧水泼到脸上。
他闭着眼睛,水珠顺着他的眼睫滴落。他并不擦拭,水珠在白净又精致的脸上向下滑去,蓝湛定定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除了眼睛略有血丝之外,并不不妥之处。
他又接了一捧水,把脸埋进去。
……他是怎么想的,一时做出那种事。
蓝湛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耳朵尖却还有点发红。
幸好刚才没有人就躲在门外,不然他那个时候才走出门,若魏婴一打听便知道那人是他了。
蓝湛还是不住懊恼方才冲动的行为。
他终于关了水。
蓝湛又对着镜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唇。
方才亲吻过魏婴的唇。
蓝湛心中一动,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后悔的。
反正也不过是从“以后与魏婴保持普通认识的朋友的交往”变成了“以后都还是不要和魏婴相见,普通朋友也不行”的程度。
但他换了一个魏婴的吻。
好像还是他比较赚。
TBC
增:于04.29修。